第1章 庆功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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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,稠密地泼洒在学校考场外的柏油路上。

江以宁走出校门时,被六月盛夏的光线刺得眯起眼睛。

她抬手遮挡阳光,却在指缝间看到一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。

季临川。

他穿着挺括的深灰色西装,站在一棵梧桐树的阴影下,手里捧着一束纯白的茉莉花。

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,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幅被精心装裱的油画。

江以宁的呼吸停滞了一秒。

“哥哥!”

江以宁小跑着过,:“你不是去出差了吗。”

"考得怎么样?

"季临川走到她面前,顺手接过他手里笔袋,把花递给了江以宁。

茉莉的清香立刻缠绕上来。

他比江以宁高出大半个头,说话时微微低头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。

"还、还可以。

"江以宁结结巴巴地回答,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书包带。

季临川很忙,这是三年来第一次亲自来接她放学,往常这些事都是由司机或管家代劳。

季临川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,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:"上车吧,给你准备了冰镇酸梅汤。

“好,谢谢哥哥。”

车内空调温度恰到好处,杯座里的玻璃杯外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。

江以宁小口啜饮着酸甜适中的饮料,偷偷用余光打量正在看文件的季临川。

他的侧脸线条像被精心雕刻过,下颌角的弧度锋利而克制。

车厢内车厢内很寂静,就只剩下自己小口吞咽的声音。

"晚上七点,我在金悦轩订了包厢。

"季临川突然开口,眼睛仍盯着文件,"你的班主任和各科老师都会来。

"江以宁差点被饮料呛到:"不用这么隆重吧?

"季临川终于抬起头,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的质感:"我的宝贝妹妹高考结束,难道不值得庆祝?

"他说"宝贝妹妹"时,语调微妙地上扬,像是在强调什么。

金悦轩是城里最难订的餐厅,江以宁曾经听同学说,至少要提前三个月预约。

而高考结束才不过三个小时。

庆功宴比她想象的还要奢华。

水晶吊灯将包厢照得如同白昼,餐桌中央摆放着她最喜欢的白色绣球花。

季临川坐在主位,游刃有余地与各位老师交谈,时不时替她挡下敬来的酒。

"以宁不能喝酒。

"当物理老师举起红酒时,季临川微笑着接过酒杯,"她对酒精过敏。

"他的手掌宽大,指节修长,握住高脚杯的样子优雅得像在把玩一件艺术品。

江以宁低头盯着自己的餐盘。

她其实只是容易脸红,根本不是什么酒精过敏。

季临川总是这样,把她当成需要精心保护的易碎品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"过敏原",他都一一记得。

宴会接近尾声时,她借口去洗手间逃了出来。

走廊尽头的露台上,夜风带着初夏的温热拂过脸颊。

江以宁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胸腔里那股莫名的躁动。

"躲在这里干什么?

"低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,江以宁猛地转身,差点撞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季临川。

他脱了西装外套,只穿着白衬衫,领带微微松开,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。

"哥哥,我...透透气。

"江以宁向后退了一步,后背抵上了栏杆。

季临川向前一步,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。

他抬手,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耳垂:"耳朵好红,撒谎了?

"那一瞬间,江以宁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被触碰的地方。

季临川的手指微凉,却在她皮肤上点燃了一簇火苗。

"我没有..."她的辩解消失在夜风中。

季临川忽然笑了,那笑容让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:"没事,不想说就不说了。

走吧,送你回家。

"黑色轿车驶入别墅区时,江以宁己经昏昏欲睡。

半梦半醒间,她感觉有人轻轻托起她的头,然后是一个温暖的肩膀。

茉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,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季临川的场景。

那时她十岁,刚失去父母,被带到季家这座华丽的牢笼。

十八岁的季临川站在旋转楼梯上俯视她,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件不喜欢的玩具。

谁又能想到,现在这个会为她准备酸梅汤、记得她所有喜好的男人,会是当初那个少年。

别墅里静悄悄的,管家和佣人都己休息。

季临川把她送到卧室门口:"早点休息,别熬夜。

"江以宁点点头,却在关上门后立刻睁大了眼睛。

睡意全无。

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,鬼使神差地走向三楼书房——季临川的私人领地。

书房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暖黄色的灯光。

江以宁屏住呼吸,轻轻推开门。

房间里空无一人,只有一盏老式台灯在红木书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晕。

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,目光扫过整齐排列的书架。

书桌左侧抽屉微微敞开,露出一个深蓝色绒面盒子的边角。

江以宁知道不该窥探,但某种冲动驱使她拉开了抽屉。

盒子里整齐地码放着各种票根和照片——她初中朗诵比赛的入场券、高一美术课作业的复印件、去年运动会夺冠时的抓拍...每一件都按时间顺序排列,边缘平整得像从未被翻动过,却又带着经常抚摸才会有的细微光泽。

最下面压着一本素描本,翻开第一页,是她十六岁生日时靠在花园长椅上睡着的侧脸。

画作右下角标注着日期,还有一行小字:"十六岁生日快乐,我的宁宁。

""找到你想看的了吗?

"季临川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,江以宁手一抖,素描本掉在地上,同时碰倒了台灯。

茶色的玻璃灯罩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
"对不起!

哥哥,我不是故意..."她慌乱地蹲下去捡碎片,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划出一道口子。

季临川皱了皱眉,沉默地单膝跪在她面前,从西装内袋掏出手帕,轻轻裹住她流血的手指。
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。”

语气里有几分责怪的意义,他的动作很轻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,“紧张什么,我又没怪你。

看到了什么?”

"疼不疼?

"他问,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首接共振出来。

江以宁摇摇头,却在他抬头时倒吸一口冷气。

季临川的眼睛在台灯照射下呈现出琥珀色的透明感,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。

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,空气中飘散着茉莉香和淡淡的血腥味。

"那些照片……”"怎么了?

"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,"我是哥哥,有几张记录妹妹成长的照片很奇怪吗?

"季临川故作无辜的说道。

走廊传来管家的脚步声,季临川迅速站起身,顺手将素描本塞回抽屉。

江以宁看着他的背影,竟然鬼使神差。

地看出了几分慌张的意味。”

"去睡吧。

"季临川背对着她说,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,"明天还有毕业典礼,别熬夜。

"江以宁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。

走廊里一片漆黑,只有她手指上隐隐传来的痛感还在提醒着刚才那一刻的真实。

回到卧室,她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杯温热的牛奶——和过去八年来每一个夜晚一样,准时出现在相同的位置。

杯底压着一张字条:"喝完,然后做个好梦。

"江以宁端起杯子,突然在杯壁上发现半个模糊的唇印。

她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嘴唇贴上去,恰好与那个痕迹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