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迦蓝血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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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昌十西年九月廿一,洛阳白马寺惊现妖异奇观。

十八尊金身罗汉像掌心渗血,铸成七言血偈:”三尸噬尽七魄灭,方见莲台真骨血“住持慧明大师自焚于大雄宝殿,火中传出婴孩啼哭。

陆昭是被三尸虫啃噬声惊醒的。

冰河尽头竟停泊着青铜莲舟,舟身刻满编号(Ⅰ至ⅩⅩⅩⅥ),唯独缺失”ⅩⅩⅩⅦ“。

那些被萧寒山称作失败品的尸体,此刻正盘坐舟中结往生印,额间血洞盛开冰莲。

"这是伽蓝僧的渡厄舟。

"银面少女腕间人牙银铃突然炸裂,"快走!

他们来收三十七号了..."话音未落,舟中尸体齐声梵唱。

陆昭太阳穴突突跳动,怀中血钥竟与梵音共鸣——他看见自己前世被钉在青铜莲台上,三十六把错金刀轮流剜肉取骨。

河面突然浮现金粉,组成《江雪寒山图》缺失的山水纹。

少女一把扯下面具,露出与冰棺女尸一模一样的脸:"血钥映图!

这是唯一生路!

"陆昭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面具下的伤痕,正是师父所绘”三尸镇魂符“的笔顺。

伽蓝僧出现时,陆昭正用血在舟上画第37朵冰莲。

这些僧人戴着青铜佛面,手持人骨念珠。

为首者掌托金钵,钵中浮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——正是萧寒山从女尸体内剜出的墨骊马心。

"施主与我佛有缘。

"金钵僧人指间弹出肉须,刺入陆昭颈侧,"待贫僧超度你这第三十七世恶魄..."剧痛中,陆昭突然看清念珠真容:每颗都是缩小的婴儿头骨,囟门处烙着数字编号。

当他触到第”ⅩⅩⅩⅦ“颗时,前世记忆轰然灌入……永昌西年腊月,他被囚在青铜莲台,萧寒山持刀低语:"今日喂招的是点苍派第三十六代血饲者,你且好好学着。

"银面少女突然割腕泼血,靛蓝色血雾凝成”卍“字印。

伽蓝僧暴退三步:"白冢妖女!

你竟敢私养佛敌!

"陆昭的脊骨突然刺出血钥,贯穿金钵。

那颗心脏爆开时,他听见师父的声音从自己喉间传出:"寒山,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。”

子夜钟声响彻荒原时,陆昭在舟底发现了真相。

往生舟夹层堆满琉璃瓶,每个瓶中都浮着三具尸体:青年、老者、婴孩,眉心皆刻”陆昭“二字。

瓶身标签写着:”第三十七世:恶魄(甲子年)、善魄(丙寅年)、执魄(戊辰年)“银面少女咳着血笑道:"伽蓝僧所谓轮回,不过是把同一魂魄切成三块,养在不同躯壳里互相残杀。

"她突然撕开衣襟,心口赫然是编号”ⅩⅩⅩⅦ甲“:"而你,是唯一吞噬了另外两魄的完美容器。

"伽蓝僧的青铜佛面齐齐炸裂,露出与陆昭相似的面容。

金钵僧人的血肉正在融化,喉间挤出最后嘶吼:"涅槃...计划...不可逆..."陆昭突然读懂舟上雪偈真意——他蘸血在舟壁画出完整《江雪寒山图》,图中雪山竟是堆积如山的编号尸体,而宝藏在尸山顶端闪着寒光:那是一把与他脊骨血钥完全契合的青铜错金刀。

当陆昭握住刀柄时,整艘往生舟化作血肉莲花。

花蕊中升起百丈高的青铜巨树,每根枝桠都吊着虎贲卫尸体,宛如风铃。

树顶传来萧寒山的声音:"乖徒儿,该交第三十七次拜师茶了。

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