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楣上生锈的"希尔山庄"铜匾在闪电中泛着冷光,二十年前轰动一时的"希尔家族灭门案"就发生在这里。
作为《新英格兰邮报》的调查记者,我收到一封匿名信,信里只有一行字:"希尔家的秘密在地下室"。
推开门的瞬间,一股腐叶与霉菌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玄关的水晶吊灯只剩下半截链条悬挂,地面散落着干枯的玫瑰花瓣。
我打开手电筒,光束扫过墙壁时,突然在墙纸缝隙间发现暗褐色的喷溅状痕迹——那是干涸的血迹。
二楼传来木板吱呀声。
我屏住呼吸,将录音笔藏进口袋。
当光束扫向楼梯时,瞥见转角处有个穿白裙的小女孩一闪而过。
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皮肤泛着青灰色。
我揉了揉眼睛,再看时己空无一人。
书房的胡桃木书架倒在地上,书籍散落成山。
在书堆中央,我发现一本烫金封面的《恶魔学》,扉页上写着:"致亲爱的女儿艾米丽,愿你永远保持对未知的好奇。
父亲,1998年冬。
"这正是希尔家族灭门的年份。
手电筒突然熄灭。
黑暗中,我听见纸张翻动的沙沙声。
当视力逐渐适应后,发现对面墙壁上浮现出一行血字:"不要相信眼睛"。
鲜血顺着墙纸流淌,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图腾。
地下室的入口在厨房灶台下方。
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往下,空气变得愈发寒冷。
当手电筒重新亮起时,整面墙的玻璃罐让我胃部痉挛——每个罐子里都泡着婴儿的断指,标签上写着不同的日期,最早的一个是1900年。
"欢迎来到我的收藏室。
"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。
我转身看见一个身着维多利亚时期长裙的女人,她的脸像融化的蜡烛般扭曲,右眼窝是空的。
"我是希尔家族的初代女主人,艾米丽的曾祖母。
"她突然扑过来,指甲划过我的肩膀。
我踉跄着后退,撞翻了陈列架。
玻璃罐碎裂声中,我看见她的裙摆下露出腐烂的脚踝,蛆虫在溃烂的伤口里蠕动。
"你们希尔家到底在做什么?
"我抓起一块碎玻璃自卫。
女人发出刺耳的笑声:"我们在创造完美的祭品。
每二十年,希尔家的长女必须生下恶魔之子,用他的心脏祭祀黑暗之神。
"闪电劈开黑暗的瞬间,我看见地下室最深处有座石制祭坛,上面躺着具穿白裙的尸体。
当我凑近时,尸体突然睁开眼睛——正是我在楼梯间看到的小女孩!
她的脖颈处有一道新月形的疤痕,与我在档案照片中看到的艾米丽·希尔完全吻合。
"妈妈说我是特别的。
"小女孩坐起来,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,"可为什么他们要把我关在这里?
"她掀开裙摆,大腿内侧刻满了神秘符文,伤口里渗出黑色黏液。
老太婆突然从背后抱住我,她的呼吸带着腐尸的恶臭:"现在轮到你了,记者小姐。
你的***将孕育新的祭品。
"她的手穿透我的衬衫,指甲刺进腹部。
我尖叫着将碎玻璃刺进她的喉咙,黑色液体喷涌而出。
在失去意识前,我看见小女孩站在祭坛上,她的身体开始膨胀,皮肤下鼓起无数肉瘤。
老太婆的尸体在她脚下化为灰烬,而她的面容正在变成我从未见过的恐怖形态。
当我再次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警察告诉我,希尔山庄在昨夜的雷暴中坍塌,现场只找到一具年轻女性的骸骨。
我的腹部缠着绷带,医生说那里有被利器刺伤的痕迹,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出血迹象。
回到报社,我调出希尔家族的档案。
在1998年的验尸报告中,艾米丽·希尔的死因被判定为"心脏被仪式性摘除"。
而她的日记里最后一篇写着:"妈妈说今晚是我的成人礼,我要成为真正的希尔家女人。
"三个月后,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。
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,照片里是希尔山庄的地下室,年轻的艾米丽站在祭坛前,她的腹部高高隆起。
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:"下一个就是你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