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九霄泡在温泉池里猛地睁眼，寒潭般的眸子映出个跌跌撞撞的桃红身影。
他反手扯过屏风上的玄色外袍，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滚落。
"好汉饶命！
"虞烛泪扑通跪在汉白玉阶上，金丝楠木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挲声，"小女子真不是故意看您洗澡的！
"玄色锦靴停在她眼前三步处，虞烛泪盯着袍角暗绣的银蟒吞云纹，突然觉得脖颈发凉。
这纹样她在父亲书房见过——当朝九千岁晏九霄的专属图腾。
"抬起头。
"清冷嗓音像是浸了冰的刀片，虞烛泪战战兢兢抬眼，正对上男人眉间一点朱砂痣。
传闻中杀人如麻的九千岁竟生得这般妖孽，眼尾微挑的凤眸里凝着寒星，薄唇勾着讥诮的弧度。
"工部侍郎家的逃婚庶女？
"晏九霄把玩着从她怀里掉出的鸳鸯荷包，金线绣着"虞"字，"虞二小姐的待客之道真特别。
"虞烛泪盯着他腰间晃动的血玉坠，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的腿："督公明鉴！
我爹要把我嫁给七旬老翁冲喜，您行行好把我扣这儿当人质成不？
"铁牛举着扫帚冲进来时，正看见自家主子耳尖泛红地僵在原地。
小丫鬟像树袋熊似的挂在晏九霄腿上，发间落英簌簌掉在他衣襟里。
"铁牛！
"晏九霄咬牙切齿，"把这疯丫头扔出......"话音未落，虞烛泪突然抽了抽鼻子："您身上怎么有股腐肉味儿？
"她踮脚凑近他颈侧，"像是......寒毒入髓？
"温泉池畔霎时死寂。
晏九霄瞳孔骤缩，掐住她下巴的力道重了三分："你知道些什么？
""每月月晦需饮活人血续命，饮鸩止渴罢了。
"虞烛泪疼得眼泪汪汪，嘴上却不饶人，"督公若肯收留，我或许有法子......""条件？
""帮我退了那桩婚事！
"晏九霄突然轻笑，指腹擦过她眼尾泪痣："本督明日便下聘。
""啊？
""令尊既舍得明珠暗投，本督便给他个攀龙附凤的机会。
"他甩袖转身，血玉坠在空中划出道弧线，"虞二小姐，咱们来日方长。
"2"你管这玩意儿叫嫁衣？
"虞烛泪抖开红绸上歪歪扭扭的牡丹纹，金线绣的喜鹊活像炸毛的鹌鹑。
铁牛捏着绣花针的熊掌颤了颤，铜铃大眼泛起水光："这可是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