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死亡数据流
耳边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，安全气囊的化学粉尘刺得他鼻腔发烫。
透过碎裂的挡风玻璃，他看见那辆逆行的渣土车正缓缓后退，沾满混凝土残渣的车牌被雨水冲刷得发亮——这是第三次精准撞击。
"目标生命体征下降至12%，启动紧急协议。
" 机械音在颅骨内震荡，像有人往他耳蜗里塞进一台老式电报机。
视网膜上突然炸开瀑布般的蓝色数据流，雨滴在离他眉心三厘米处凝固成悬浮的代码矩阵：对象：H2O分子团运动轨迹预测：97.4%概率穿透额叶规避方案：右颈动脉加压0.3秒他本能地偏头，冰凉的雨水擦着太阳穴射入头枕，炸开的棉絮中露出一截断裂的弹簧，金属断面折射出诡异的七色光晕。
这不对劲，物理老师说过自由落体的雨水不可能有这种动能。
"警告，侦测到类虫洞辐射。
" 脑中的机械音突然染上血色，"倒计时启动：7天23小时59秒后执行文明筛查。
"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钻进来时，席临终于看清渣土车驾驶座上的男人——没有瞳孔，眼白部分布满蜂窝状六边形结构，像被抠掉生物组织的机器人。
那人嘴角扯出非人类的弧度，食指在方向盘上敲出一串摩斯电码：.-.. .. ...（L I S）。
剧痛撕裂了他的意识。
---当席临再次睁开眼时，鼻腔里灌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。
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被解析成二进制脉冲，隔壁床老人正在用蓝牙耳机听《华尔街日报》，电磁波在空气中划出淡金色的拓扑图谱。
他抬手想按呼叫铃，却发现指尖缠绕着蛛网般的半透明光缆，一首延伸到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。
"别乱动，你的脑皮层刚完成量子重组。
" 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。
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斜倚在门框上，胸牌写着"神经外科实习医生 刘隐汐"，左手握着的老式怀表链子垂到膝间。
她的左眼虹膜呈现出诡异的分形图案，像无限嵌套的曼德博***。
"医生，我的手机..." 席临突然顿住。
那部碎屏的华为手机明明躺在床头柜上，他却能感知到主板里每一根电路的热量分布，海思芯片的微架构如同掌纹般清晰。
更恐怖的是，当他凝视充电器时，视网膜自动浮现一行血字：劣质变压器：短路概率62% 建议改造方案..."2023年9月7日下午3点17分，" 刘隐汐的怀表发出齿轮卡涩的声响，"你本该死于颞叶贯穿伤，但现在你的大脑前额叶多了个外星U盘。
" 她突然贴近病床，分形瞳孔收缩成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，"想知道怎么在七天内阻止人类灭绝吗？
"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
刘隐汐迅速退到阴影中，怀表盖合上的瞬间，席临看见表面蚀刻着从未见过的星座——猎户座第三颗星的位置多了一枚暗红色光点。
"病人醒了！
" 冲进来的主治医生擦着汗，"奇迹啊，颅内淤血居然自我吸收了！
"席临盯着医生白大褂下的苹果手表，视网膜自动弹出警告：检测到伪装成心率监测的纳米机器人集群，威胁等级：C。
他猛地拽掉手背上的输液针，淡黄色药液在空中凝结成骷髅头形状的代码云。
"镇定剂里掺了石墨烯量子点？
" 他听见自己发出陌生的冷笑，"你们是想给我的脑机接口装后门？
"整个病房突然死寂。
主治医生的表情像是被人当面撕掉了皮肤，露出底下齿轮转动的金属骨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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